本文作者：安安 李嘯天
2008年12月，《葉問1》正式上映。2019年12月，《葉問4》上映。
光陰如流水，一晃11年。葉問落幕了，一個時代也跟著結(jié)束了。
隨著葉問的去世，《葉問4》已成該系列電影的終結(jié)篇?！叭~問系列”的11年，恰好見證了香港動作片由榮轉(zhuǎn)衰的整個過程。現(xiàn)在，隨著這個系列的終結(jié)，整個香港動作片，乃至于整個香港電影，一整個時代都要說再見了。
一。
時間，回到2008年。
原本，最早要拍攝葉問故事的人，是王家衛(wèi)。而且，他也拍了，即《一代宗師》。不過，大家都知道，王家衛(wèi)是出了名的慢，拍部電影能熬死個人。有關(guān)這部電影有一個好玩的段子，說是張震為了拍攝《一代宗師》里的八極拳高手，生生在漫長的等待期間，把自己訓(xùn)練成了八極拳高手，還拿到了八極拳的表演賽冠軍。但最終，張震飾演的“一線天”在片中的戲份只有短短的幾分鐘。
時間不等人，在王家衛(wèi)拍攝《一代宗師》的同時，香港電影人黃百鳴找來了葉偉信也啟動了自己版本的《葉問》。與王家衛(wèi)集合了梁朝偉、章子怡、宋慧喬、張震、趙本山等超豪華陣容相比，葉偉信版的《葉問》就寒酸了許多，真正的大牌只有任達(dá)華一個。那時候，林家棟還沒有拿到影帝，只是一個小配角。甄子丹也沒有正式接班成龍、李連杰，還沒有獨當(dāng)一面的能力。葉偉信也不是太有影響力的大導(dǎo)，《葉問》只能算是一個中等體量的制作，但電影上映之后，改變發(fā)生了。而且，是巨大的改變。
那時候，時間點恰好是2008年。這一年，北京舉辦了奧運會；這一年，神舟載人飛船上了天；這一年，南方暴雪，多人凍餒而死；這一年，汶川地震，更是舉世皆驚。所謂多難興邦，天災(zāi)無形之中把人心聚在了一起，而神舟與奧運則把聚在一起的民族精神點燃了起來。這一年，是民族主義情緒爆棚的時刻?！度~問》生逢其時，一群恰當(dāng)?shù)娜嗽谇‘?dāng)?shù)臅r間講了一個恰當(dāng)?shù)墓适?，一些都順勢而為，然后就爆了，大獲全勝。
甄子丹，憑借《葉問》，拿到了自己演藝生涯至今唯一一次金像獎影帝的提名。更重要的是，他憑借本片成為了新一代的動作巨星，正式成為了成龍、李連杰之后的新一代動作演員的代言人。之后的數(shù)年內(nèi)，他片酬迅速成為香港最頂級的演員，片約拿到手軟，作品一部接一部，從陳真到關(guān)羽再到孫悟空，從警察到大俠再到毒梟，從古裝到現(xiàn)代再到穿越，好片有，爛片更多。更可怕的是，接班甄子丹的新一代動作明星尚未出現(xiàn)，目前依舊是屬于甄功夫的時代。
再說《葉問》帶來的成就，其中飾演配角的樊少皇也拿到了自己唯一一次金像獎最佳男配角提名。林家棟則拿到了第二個最佳男配提名，繼續(xù)為自己積攢人品，等到幾年后的《樹大招風(fēng)》時集中爆發(fā)出來。導(dǎo)演葉偉信，就此一舉成為了香港一線大導(dǎo)。洪金寶則順利拿到了最佳動作設(shè)計。
真?zhèn)€是風(fēng)乍起，吹皺一池春水。《葉問》，吹皺了整個香港影視。
最先被吹皺的，是大導(dǎo)演王家衛(wèi)，他的《一代宗師》還在拍攝中。結(jié)果看了《葉問》之后，果斷改劇本，另起灶爐，不再只講葉問，而是把整個時代都納進(jìn)他的電影，名字也拋棄了“葉問”兩字，甚至在他的影片中，還加大了章子怡飾演的“宮二先生”的戲份，而且這部分也更出彩。
再之后，就是引發(fā)了一波葉問題材的跟風(fēng)潮，也引發(fā)了新一輪的動作片風(fēng)潮。只說“葉問潮”，在《葉問2》有條不紊地推進(jìn)的過程中，邱禮濤執(zhí)導(dǎo)的《葉問前傳》已經(jīng)被拍出來了。而且，在《葉問3》還沒拍攝出來時，還是邱禮濤，已把老年版的《葉問：終極一戰(zhàn)》拍了出來。其他的至于什么《宗師葉問》《葉問之九龍城寨》，全是徹底的跟風(fēng)爛片，不值一提。一時間，演過葉問的人，除了甄子丹，還有杜宇航、黃秋生、梁朝偉、鄭嘉穎等人，涵蓋了各個年齡，既有大牌明星，也有不知名演員。擴大到詠春拳，涌現(xiàn)的就更多了，《功夫·詠春》《詠春傳奇》《詠春俠》《笑詠春》《詠春小龍》《詠春女孩》《洪拳詠春》，全是跟風(fēng)之作，而且基本上全是爛片。
至于本傳，在拍到了《葉問3》時，因為投資人施建祥的緣故，鬧出了巨大的票房造假的笑話。但影片本身的成色，不算太差，將葉問的IP延續(xù)了下來，而且還誕生了外傳《葉問外傳：張?zhí)熘尽?，擴展了“葉問宇宙”。
其實，《葉問2》的質(zhì)量已經(jīng)下來了。但因為當(dāng)時的民族情緒依舊在，大家都還記得2012年的抵抗日貨大游行，西安一個青年用U型鎖砸了一位開日系車的大老爺，鬧出了惡性案件。基于此，觀影群眾的氛圍還在，《葉問2》乃至《葉問3》的票房都還不錯。
至于現(xiàn)在的《葉問4》，民族情緒的幽靈依舊在徘徊，而且還多了一份情懷。畢竟，11年是很多人的青春時光。
論質(zhì)量的話，五部“葉問”，排個序，應(yīng)該是：
《葉問》>《葉問4》>《葉問3》>《葉問2》>《葉問外傳：張?zhí)熘尽贰?/strong>
第一部，有開創(chuàng)之功，而且動作與畫面至今看依舊不錯，何況甄子丹真心真意投入演出，塑造出了一個好男人的形象，他塑造的葉問既有超級英雄的一面，又有居家好男人的一面，非常立體化，真實感人，這一部的成就必須是最大的。其次，就是目前正在上映的終結(jié)篇《葉問4》，具體成就我們下面再說。至于另外幾部，都算不上太好，商業(yè)氛圍過于濃厚，沒有多少可取之處。
說到底，五部“葉問”都在消費民族主義，模式都是一樣的。都是背景上先自我矮化，開啟受虐形式，講中國人飽受外辱，備受外國人的歧視與凌辱，外國人在華人的地盤上如入無人之境，拳打腳踢，民族同胞倍受傷害。然后，葉問出列，代表中國人打敗外國人，長我志氣，揚我國威，完成自嗨。第一部，葉問打日本人（池內(nèi)博之），第二部打英國人（達(dá)倫·薩赫拉維），第三部打美國人（泰森），第四部還是打美國人（斯科特·阿特金斯是英國人，劇中飾演的是美國人）。在故事框架上，也非常雷同，先是國人各派搞內(nèi)斗，葉問先擺平內(nèi)部紛爭，然后單挑老外，故事上形成升級打怪的模式，一路打，一路升級，最后單挑大boss。第一部的釋延能和樊少皇，第二部的洪金寶，第三部的張晉，第四部的吳樾，扮演的都是類似積攢主角經(jīng)驗值的角色，這樣的角色一來襯托主角形象，二來還能在其與boss對決失敗后大幅提升觀眾的民族情緒閥門值，讓最終一戰(zhàn)顯得更加蕩氣回腸。這種模式，在外傳張?zhí)熘镜墓适?，也是最后打美國boss（戴夫·巴蒂斯塔），但前面的故事繞了一些，沒那么回腸蕩氣，不是大家熟悉的路數(shù)，人物也沒有立起來，分?jǐn)?shù)也就跟著下來了，有了一部，就再沒有然后了。
這種模式化的故事，在第四部上見好就收，挺好的。要不然，繼續(xù)下去，鐵定要爛尾。
論品質(zhì)，王家衛(wèi)的《一代宗師》肯定拍的好。王家衛(wèi)拍出了史詩感，講了一個大陸功夫萬流歸宗最后集中到了香港的故事，葉問與宮二，一南一北，形成了雙主角的格局。但王家衛(wèi)沒有商業(yè)意識，他沒有把這個故事繼續(xù)講下去，而黃百鳴則把葉問樹立成了一塊商業(yè)招牌，能夠持續(xù)地開發(fā)下去。
整個“葉問系列”，客觀上將中國功夫進(jìn)行了對外文化輸出，尤其是詠春拳。原本這只是眾多中國拳術(shù)中的一種，而且是不太起眼的一種，但有了葉問，詠春拳儼然成了文化代表，成為了最為耀眼的一個。
其實，這所有的功勞，都是李小龍飲譽全球帶來的結(jié)果。早年間，香港電影也拍過《詠春》《贊先生與找錢華》《洪拳與詠春》等不錯的詠春拳片，但那時拍這些片的主要意圖并非推廣詠春。香港動作片高峰時期，影視界的大IP是黃飛鴻、方世玉、洪熙官、蘇乞兒等人，圍繞他們拍了很多影片，這些IP又帶火了晚晴時期“廣東十虎”，這就涉及到了葉問的師祖梁贊，這位被稱為贊先生的武術(shù)大師的故事就被拍成了影片。在香港功夫片全盛時期，詠春只是被順著被提及，并非主流，上述幾部影片就是如此。更何況，那時期，除了詠春拳，其他拳術(shù)，很多也有相應(yīng)的影片，像《醉拳》《螳螂》《瘋猴（猴拳）》《蛇形刁手》《鷹抓鐵布衫》《五郎八卦棍》《南拳北腿》《少林三十六房》《十八般武藝》等等，乃至大陸也有《八卦蓮花掌》《無敵鴛鴦腿》《神鞭》等反映拳術(shù)的功夫片。詠春拳扎在這些片里，不顯山不露水。梁贊、陳華順（找錢華）相較于“廣東十虎”，也不夠出彩，至于葉問，則是很晚期的人物了，原本名聲不彰，但他最大的功勞是培養(yǎng)出了李小龍。作為李小龍的授業(yè)師傅，第一部《葉問》也是打著李小龍的招牌進(jìn)行拍攝的。在功夫派大潮降潮之下，主打詠春拳的《葉問》，也就既推火了葉問，也推火了詠春拳。首先，是李小龍在詠春拳基礎(chǔ)上改良的截拳道，帶了一下詠春拳，在圈內(nèi)已有名氣，此番主打，只要影片能火，詠春勢必跟著火起來。
“葉問”系列帶火了詠春，是確鑿無疑的。尤其是《葉問4》，片中的葉問已年老體衰，身患癌癥，但還是要站出來對抗年輕體壯的美國陸戰(zhàn)隊的精英。于是，他使出了前幾部都不曾使用的過的“標(biāo)手”。所謂“標(biāo)手”，也叫“標(biāo)指”，指的是手指發(fā)力像標(biāo)槍一樣出去，在實戰(zhàn)中，標(biāo)指的攻擊目標(biāo)主要是對手的眼睛，突然發(fā)力，直戳對方眼睛，讓人迅速失去攻擊能力。
多說一句，中國功夫現(xiàn)在喪失了實戰(zhàn)技巧，很大程度上是中國功夫失去了精華的部分。而中國功夫的精華，無外乎“戳眼、撩陰、擊胸、掃腿、猛擊太陽穴”等技巧，快而狠，讓人防不勝防，這些招數(shù)按說都是陰招，在現(xiàn)代體育競賽中都被嚴(yán)禁使用。但古時功夫的實戰(zhàn)，目的就在于擊倒對手，至于手段，則并不在乎，各種陰招與損招就全都有，而且是各種拳術(shù)中的精華。所謂一招制敵，往往就是靠這些陰招與損招，直接對方要害，快速讓對手失去抵抗力。不是硬扛，讓身材單薄的葉問，去硬扛泰森，顯然是不自量力，制勝之術(shù)，唯在技巧，耍陰的。進(jìn)入現(xiàn)代體育后，所以這些招數(shù)全部被禁止后，中國功夫一下就全成了花架子，失去了實戰(zhàn)性。“葉問系列”前幾部里，由于要塑造葉問的高大形象，一直沒有機會使用這些陰招，只在第三部里，以張?zhí)熘镜纳矸菡故玖艘幌隆皹?biāo)手”所代表的陰招，以顯示張?zhí)熘镜墓?，也展示出了詠春拳的另一面?/p>
到了《葉問4》，葉問終于主動使用了“標(biāo)手”，開始對著外國boss進(jìn)行了戳眼、擊胸等招數(shù)。畢竟，此時的葉問年紀(jì)過大，硬扛很難一對一，而這些使用這些招數(shù)來說招呼蠻霸的老外，似乎成為了合理的，尤其是背靠民族大旗，就更是理直氣壯?？陀^上，算是葉問終于把詠春拳術(shù)全部展現(xiàn)了出來。
對了，真要對詠春拳有所了解，洪金寶執(zhí)導(dǎo)并主演的《贊先生與找錢華》其實更形象，里面有練習(xí)并講解詠春拳的全過程。
二。
既然說到了第四部，就先來進(jìn)入影片，具體看一下這部的內(nèi)容好了。
往小了說，雖然劇情和前三部有點相似，但仍然有一些可圈可點之處。
中年之后的葉問歷經(jīng)喪偶之痛，又罹患癌癥。可是生活依舊給他設(shè)置了很多的障礙，這些障礙體現(xiàn)為生活中他所面臨的沖突。我們以影評涉及的三次沖突為鏡，去折射出沖突背后人性的光芒。
1. 父與子：不離不棄
影片中，葉問的兒子葉正已經(jīng)長成少年，而且母親也已去世。葉問既當(dāng)?shù)之?dāng)媽，一邊教拳，一邊養(yǎng)家。由于缺少親情的交流，處于青春叛逆期的葉正不太讓父親省心。葉正因打架被香港的學(xué)校勸退，在父與子的一次爭吵中，葉問動了手。兒子責(zé)怪他不理解自己，如果媽媽還在就不會這樣。這戳到了葉問最痛心之處，天知道他有多愛妻子?？墒侨~問還是想辦法為兒子謀求出路，可憐天下父母心。恰好此時，他的學(xué)生李小龍邀請他前往美國參觀李小龍的國際比賽，葉問就打算正好借此機會，前往美國，既看望李小龍，又為葉正申請美國的學(xué)校，讓孩子去美國讀書。在走之前，他承諾每天晚上10點一定會準(zhǔn)時打電話給兒子。兒子不接電話，他依然打電話。葉問雖然不善言辭，可是他用行動表達(dá)了對孩子的深情。陪伴，就是無論你需不需要，我一直都在。
從父與子的沖突中，可以看到葉問人性之中的柔軟和細(xì)膩。他不會強求孩子理解自己，也不會說教。講述葉問的家庭生活，在前幾部也有涉及。于平凡處見細(xì)微，大師也有家短里長。從葉問和孩子的相處中，我們可以看到大師之所以成為大師，有俠骨，也有柔腸。
2. 親與疏：不卑不亢
踏上美利堅的國土，葉問需要推薦信才能讓兒子在美國學(xué)校讀書。而且，這一推薦信必須來自唐人街中華總會的負(fù)責(zé)人——萬宗華萬會長。在這一部《葉問》中，主人公同樣遭受了來自同行的質(zhì)疑和為難。由于思想的狹隘和認(rèn)知的偏差，沉湎于華人小圈子里的萬會長不肯出具推薦信。他的理由是葉問的徒弟李小龍在美國推廣中國武術(shù)，是在協(xié)助外國狼，會成為東郭先生和狼的翻版。葉問也不爭辯，反倒救了萬的女兒——若男。若男在校被美國同學(xué)欺負(fù)，是葉問的出手避免了更嚴(yán)重的后果。可是，萬會長仍然不肯開推薦信。在和葉問的交手中，萬會長知道了葉問的功夫在自己之上。再通過后來的事件，不得不服。
葉問并不因自己的功夫了得而倨傲自得，也不因有求于人而奉承討好，這恐怕要歸功于他光明磊落的人生品格吧。
3. 中與西：不趨不畏
在上個世紀(jì)70年代之前，中國功夫被美國所詬病。中國功夫是被李小龍靠一己之力帶起來的，在那之前，中國人在方方面面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和愈演愈烈的歧視，萬若男在學(xué)校遇到的霸凌就是其中一例。更夸張的是，美國軍方某軍官公然挑釁中國功夫，接連打敗唐人街若干名功夫師。萬會長深諳太極拳，雖然和葉問相比略遜一籌，但仍然臨危接受軍官的比試。萬會長被打成重傷，此時，葉問登場了，英雄光環(huán)加身。葉問已老，精神猶存。葉師傅在拖著病體，手部受傷的情況下，經(jīng)過艱辛的鏖戰(zhàn)，終于打敗了狂妄的軍官，為中華兒女在國外贏得了應(yīng)有的尊重。看到葉問密集出拳的經(jīng)典鏡頭，真的是很過癮。
影片的最后，萬老與葉老促膝長談，問葉老什么時候再來美國。葉問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其實，外國的月亮也沒那么圓?！?/p>
葉問最終因癌癥離開人世，這也是符合史實的。
實際上，《葉問4》很大程度上開拓了自己的世界觀。盡管它講述了一個非常民族主義的故事，但它同時批判了以萬宗華為代表的狹隘民族主義者們。并以李小龍及萬宗華的女兒為代表，講中國人應(yīng)該融入世界并傳播中國文化，展示了一定的胸襟。整部片影片的層次感，也因為葉問胸懷的開闊，上升了一個層次。所以，上面把它放在整個系列的第二位，是有道理的。
三。
《葉問4》隨著葉問的去世，正式為“葉問”系列拉下帷幕，是非常合適的時機。畢竟時代在發(fā)展，一味地撩撥民族主義，并不是什么好生意，尤其是以弱者自居，也并不總是那么有效。
但是，話說回來，香港電影的沒落，已是不爭的事實。隨著《葉問4》的完結(jié)，再看看香港電影里，動作片能夠成為系列的，就只剩下一個“殺破狼”系列。而且，“殺破狼”已出的三部影片之間，故事上并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度，只是將幾個形似的故事硬綁在了一起而已，沒有什么創(chuàng)見，只是在消費IP。正統(tǒng)的人物系列，是真的沒有了。
所以說，葉問謝幕，一個時代終結(jié)了。
不僅僅是動作片的時代終結(jié)了，整個香港電影，也基本上終結(jié)了。
其實，香港街頭的那一鬧，加上部分藝人嚴(yán)重錯誤的站隊，香港與大陸之間的文化分歧短時間內(nèi)已難修補，這對本就沒有太多產(chǎn)出的香港電影來說，已成為致命的一擊。《葉問4》是鬧劇之前就已拍攝了的影片，正常在電影院里割韭菜，尚還可以，自此之后香港再出民族主義的影片，已基本上沒啥機會了。
主觀與客觀，香港電影已沒有了未來。動作片作為香港電影的典型代表，自然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但是，對于看著港片長大的大陸青年來說，香港電影的市場依舊存在。至于怎么拍，需要的智慧，明顯更大了。就像走鋼絲，要想走的好，走的穩(wěn)，還走得漂亮，必然需要更好的技巧。
不過，話說回來，《葉問4》盡管落幕了，但同時還是打下了一個良好的底子，就是李小龍在片中已經(jīng)成長起來，足以接過葉問的大旗，來單扛一下。
《葉問4》故事里走出民族禁區(qū)的，開拓者恰好是李小龍。葉問最終選擇了回歸，他說“外國的月亮也沒那么圓”的時候，他自己依舊是一個民族主義者，但李小龍不一樣，他有積極進(jìn)取的精神，能夠主動接受外國學(xué)徒，并在大屏幕上將中國功夫發(fā)揚光大。這種擴大了的格局，非常有利于拍新片，而且世界觀自動升級的，正好可以利用。何況，陳國坤飾演李小龍，表現(xiàn)的還不錯。
歷史上，葉問之所以出名，就在于他培養(yǎng)出了一個李小龍。葉問是一個IP，李小龍更是一個IP，雙峰疊加，利用好了，完全可以開拓出一個全新的宇宙。
葉問系列落幕了，但葉問宇宙最好還是不要謝幕，而是讓李小龍接過IP，將故事順延下去。畢竟，一個還算完整的葉問宇宙已被搭建出來，形成了金饃饃，就此冷置就此不用，也夠愚蠢的。君不見那些個好萊塢大牌制片公司，都巴不得將自己手中的IP價值最大化，各種發(fā)掘IP的價值度。而李小龍，就是比葉問宇宙更大的招牌，為何不用呢？葉問以閃回的形式再客串一下，也容易實現(xiàn)。
李小龍傳奇，必須要拍起來啊。
期待！
